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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张听雨现如今，中国最熟悉贝多芬《第九交响曲》的中国演出团体毫无疑问非中央歌剧院莫属，他们近10年每年都会在新春档于国家大剧院演出这部作品。今年1月12日，这道固定“年货”却给首都乐迷极大的惊喜。在杨洋淋漓的指挥下，中央歌剧院交响乐团、合唱团以及四位杰出的歌唱家郝菲、刘莹莹、徐森和宋沣润共同演绎了这部古典音乐的巅峰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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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曲第一乐章以庄严的快板开头，杨洋指挥下的乐团速度沉着，几乎比贝多芬标注的88慢了四分之一。乐团在动机的层层展开中蓄满力量，主和弦第一次出现前，杨洋特意打了四拍分拍，以此营造出石破天惊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炸裂的戏剧性效果。杨洋重视结构，他清晰强调出呈示部与再现部配器的区别，最后结尾，葬礼进行曲般的节奏通过严谨的强调，演绎出黑云压城城欲摧之压迫感，正是这种压迫感的营造与释放捏准了听众的心理节奏。第二乐章中，格言式的主题被处理得绵长而具有可塑性，这依旧是在结构上为开篇四声部赋格做准备。动机如同一条灵蛇不断游走，乐团在这种多次重复的动机上极为稳定地控制住速度，让这短小的动机终筑成坚固的堡垒。这部交响曲“神奇”之处在于每个乐章都有一个结构上的引子，仿佛各章自成世界。二乐章后独唱登场，乐队重新对音后，很难演奏的第三乐章柔板就此开启。除却一进入的巴松第二声部偏响外，这一乐章一直保持着一种梦幻而温暖的音色，这显然与杨洋对于弦乐弱力度但同时重视揉弦表现力的要求是分不开的。他们在第三变奏的困难片段中表现得从容而真挚。第二变奏的第四圆号独奏如很多版本一样由首席圆号代吹，他当晚的大多数段落稳定发挥，对于这样一件高风险乐器而言是极大的圆满。贝多芬交响曲的平衡把握是很重要的，杨洋上承瓦格纳、马勒之观念，在一些段落将管乐器数量加倍，增加了音响的丰满度，同时很重视声部间的避让，如此才能取得通达顺畅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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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后，便是精神意志的体现——第四乐章是贝多芬在交响曲史上的创新之举，这一乐章以独唱与合唱的方式演唱了弗里德里希·席勒的《欢乐颂》，将音乐与诗歌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在杨洋的指挥下，四位歌唱家与合唱团共同展开了气势恢宏的演唱，郝菲的声音极具穿透力，徐森的声音嘹亮，而宋沣润的声音则沉稳扎实，可惜女中音自始至终听不到。当“欢乐颂”的主题响起时，越来越多的乐器不断加入，如爱的传播，像欢乐的扩散，照亮了越来越广阔的大地。这一刻，音乐已将勇气与力量，连同爱与欢乐传递给每一位观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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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处理上，从三四乐章紧密相连，到合唱高音的长时间保持，皆是力度极致对比的体现，这种戏剧性的张力让人想起绘画中“密不通风，疏可走马”的构图。合唱团的发挥十分出色，展现出极高的专业素养和演唱水平。最近北京的两场“贝九”都空出合唱席让合唱团站到舞台上，如此反而在声音上更具气势。全曲最后，杨洋打一拍速度飞快，但乐团完全接住了这速度，在酒神的狂喜中结束全曲，这一段落在观众激动的掌声与喝彩声中作为返场再度呈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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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中不足的是，这场音乐会上艺术家们竟然没有收到鲜花。这时我才意识到鲜花的重要性，这份仪式感对舞台上艺术家的尊重从未让我感到如此重要。不过我想舞台上的艺术家们可能不会在乎，他们通过自己的汗水与付出，在音乐中已然收获了无上的欢乐。张梦丹/摄 本站仅提供存储服务，所有内容均由用户发布，如发现有害或侵权内容，请点击举报。